一２００９年第５期 ■现代管理科学 ■名家观察 组织结构与战略最新研究评述 ●陈致中 张德 摘要：文章在战略与组织的框架下，回顾了近十年来关于组织结构与战略、组织结构与知识经济的最新研究文献，并 总结了知识经济时代的组织结构特性。 关键词：组织结构；战略；知识经济；知识型组织 一、早期研究 组织内现有的人力和物力来达到最大效能：而网络式组织 则是在信息技术（ＩＴ）的辅助下，将组织内非核心的职能外 包．藉由和众多外界单位建立联系，以减少成本、进一步集 自从Ｃｈａｎｄｌｅｒ提出“结构追随战略”的说法后．组织结 构与企业战略的密切关系就受到学者的重视 Ｄｕｎｃａｎ在 １９７９年提出，组织结构是指一种由组织内众多任务、技术、 中组织资源．以及增强对环境变迁的适应能力。 “结构追随战略”已经是组织研究学者的共识。而组 织结构的研究也沿着结构的衡量变项、ｒＩ＇对组织的影响、 人力等单元所组成的互动和协调模式．主要功能则在确保 组织目的的实现。他认为组织结构有两大目标： 知识经济时代的组织等方向不断展开。以下分别回顾近十 ２．有效的协调和整合：特别是在各部门互赖姓高的组 年来组织学者在“组织结构的衡量变量”和“知识经济与组 １．信息沟通：用以降低决策中的不确定性。 织中，结构的协调功能特别重要。 织”两方面的研究成果。 Ｄｕｎｅａｎ并且提出。对于管理者而言．组织结构有两个 主要选择：职能式的组织和分权式的组织。而有效的组织 二、组织结构的衡量变量 传统衡量组织结构的变量有三：（１）正式化用以衡量 设计，则有赖于对内、外部环境特性的观察，其中内部环境 组织内利用正式规范约束员工的程度；（２）复杂化用以衡 包含组织的目标、管理者的学历及技能、组织技术含量与 量组织在横向和纵向两方面构复杂程度；（３）集权化则衡 部门互赖性等。而外部环境则包含顾客、供货商、竞争者、 量组织决策权所在层级 技术变化乃至于社会政治等变量 尽管不同学者对战略和组织结构的关系有不同认知． 不过．近年来在实证研究上，许多学者都采用不同的 变项来衡量组织结构．例如Ｎａｈｍ等在有关组织结构对于 时效性制造实务及工厂绩效的影响之研究文献中．采用五 个变项来衡量组织结构： 但大体上都同意组织结构主要有“集权式（或职能式）”和 “分权式”等两种。其中集权式组织较适合简单而静态的环 境。它主要借着明确而正式的部门划分、纵向为主的沟通， 以及把决策权集中到高层而得以实现 这种组织结构的优 １．正式化本质（Ｎａｔｕｒｅ ｏｆ Ｆｏｒｍａｌｉｚａｔｉｏｎ）：指组织内员 工依照既有规定及程序执行任务．这通常会导致员工丧失 点是各部门得以发展专精的技能．且沟通和决策的程序相 创新、自主性及学习机会。高度正式化与机械性组织有关， 对简单；缺点则是对环境变化的反应较慢，且了创意 而低度正式化则通常与有机组织有关 的发挥，此外，决策权完全收归高层可能导致其负担过重。 分权式的组织则正好相反．借着设立许多拥有高度自 主权的部门（通常是围绕不同市场、产品或项目而建立）， 息相对较少．对环境的反应快速．且各部门容易产生新的 到各部门，且各部门间的沟通和整合较为困难。 除了这两种典型的组织结构外．还有许多选择性的组 ２．层级数（Ｎｕｔｕｂｅｒ ｏｆ Ｌａｙｅｒｓ Ｉｎ Ｈｉｅｒａｒｃｈｙ）：指组织内 存在多少层级。日益扩增的层级似乎是传统指挥控制模式 下必然的副产品：不过若是在讲求托付及承诺的管理模式 将决策权分散到较低的层级中：它的优点是决策所需的信 中。则管理系统会倾向扁平化，控制则有赖于共享的目标。 ３．平行阶层整合程度（Ｌｅｖｅｌ ｏｆ Ｈｏｒｉｚｏｎｔａｌ Ｉｎｔｅｇｒａ． 创意或想法：但缺点则是许多稀缺性的资源难以有效配置 ｔｉｏｎ）：指部门和员工在职能上的专业化程度，专业化程度 愈高．代表该组织平行阶层整合程度愈低。 ４．决策所属（Ｌｏｃｕｓ ｏｆ Ｄｅｃｉｓｉｏｎ—Ｍａｋｉｎｇ）：指组织内决 织模式可以补强组织结构、加强横向的联系与整合。例如 策人士位阶高低的程度。一般在机械性的组织结构中。特 各部门的联络人、任务小组（Ｔａｓｋ Ｆｏｒｃｅ）、矩阵式组织，乃 别强调管理阶层的、职位权力以及地位象征等阶级制 至于最新的网络式组织或虚拟组织等。这些组织模式都是 度的重要性：而有机性结构的组织则将决策权下放至低阶 建立在“集权式一分权式”古典组织结构的基础上．利用各 高对环境的适应力。例如矩阵式组织在传统职能式组织的 基础上设立项目经理．围绕某一类产品或特殊市场．集中 员工．以便员工能够快速因应变化的情境．而提供价值给 ５．交流沟通的程度（Ｌｅｖｅｌ ｆ ｏＣｏｍｍｕｎｉｃａｔｉｏｎ）：组织内 上下及平行阶层间沟通的程度。在机械性组织结构下的公 一种方式强化组织结构中的沟通与整合能力．或是进一步提 顾客。 ７一 ■名家观察 ●现代管理科学 ■２００９年第５期 表１组织结构相关研究及变量汇总 构变项．这可视为组织结构研究发展方向之 ０ Ｉ研究者 组织结构衡量变量 研究探讨主题 决策所属、正式化、层级数目、 组织结构对时效性制造实 Ｎａｈｍ等人 水平整合沟通 务及工厂绩效的影响 、三 知识经济与组织结构 现今的竞争环境愈来愈重视无形资 Ｍａｔ８ｕｎｏ等 集权化、正式化、部门化 产——知识的蓄积和运用。许多组织也因此 创业倾向、组织结构与市 场导向对企业绩效影响 更加重视知识资产的管理．在这样的环境 下．组织结构本身也因应知识经济的到来而 Ｖｉｃｋｅｒｙ等 正式化、分权化、层级数／控制 产品客制化与组织结构的 发生了变化 幅度 关系 Ｇｒａｎｔ认为，在知识经济时代，组织结构 Ｈｕｎｔｅｒ ｒａｔａ 集权化、正式化、沟通 集权化、正式化、专业化 经由有效组织结构元素的 的设计不能仅以传统的生产要素或产品、工 使用亦 以改善组织绩效 作流程来思考．而应把知识作为核心资源，．即组织必须首先了解知识的本质与特性后。 组织结构对全面质量管理 （ＴＱＭ）计划有效性影响 再决定组织结构中决策权的集中程度．以达 到充分支持组织之足创造与利用的目的。 Ｄａｍａｎｐｏｕｒ及 组织复杂度（专业化、功能差 组织结构语创新实行之理 关于知识型的组织．我国学者宋琼 异化、专家数）、官僚控制（正 论Ｇｏｐａｌａｋｒｉｓｈｎａｎ 式化；环境改变之角色 玲认为．知识组织是一种为了促使或实现主 集权化、垂直差异化） 观知识的客观化及客观知识的主观化．而对 、知识客体所进行的整理、加工、引导、揭示、 司，其上下及平行阶层间的沟通是缓慢、困难且罕见的，而 控制等一系列的组织化过程及方法。 在有机性组织结构中。平行阶层间的沟通将会增多，而上 下阶层间的沟通本质也会改变．由原本的指标控制为主的 Ｓｖｅｉｂｙ认为，知识管理的终极目标，是要将传统官僚 型组织的价值观．转型为在网络经济时代下以知识为组织 核心能力的“知识型组织”价值观。他归纳这两种组织的差 内容，转变为信息与知识的移动。 Ｍａｔｓｕｎｏ等在有关创 业倾向、组织结构与市场 表２传统组织与知识型组织比较 传统组织观点 知识型组织观点 经营模式方面 导向对企业绩效影响的研 究中．采用正式化、集权化 生产函数 利润来源 生产瓶颈 劳力、设备、有形产品 有形的金钱 人力、物力、财力 知识形成企业无形的价值 无形的研究开发与创意 知识与时间 及部门化等三个变量来衡 量组织结构。而Ｖｉｃｋｅｒｙ等 则在有关产品客制化与组 织结构关系的研究中．采 用了分权化、层级数及控 主要产品 生产排程 有形的产品 机器为主。流程导向 无形的知识与信息服务 创意为主．信息导向 制幅度等三个变量来衡量 顾客关系 股票价值 员工角色 透过市集单向交流 决定于有形资产 组织行为方面 透过双方人员互动 大多决定于无形资产 组织结构。 除此之外．其它学者 探讨组织结构变项的研究 汇总如表１ 成本产生者．投资愈少愈好 利润产生者．应尽量投资以发挥其潜力 组织结构、职位高低 知识丰富程度 经理人的权力基础 可以看出．组织结构 研究的变量，大体上仍不 超出正式化、复杂化及集 权化三个范畴．只是有些 管理控制观点方面 管理主要任务 信息的角色 监督下属 控制的工具 支持知识工作者 支持沟通的工具、重要的知识创造资源 学者采用的名称不同．或 信息流 上下行为主 知识角色方面 水平、平等、自由地流动 是添加其它整合性或附属 性变量。不过随着企业面 临的环境变动加剧．组织 结构的弹性要求大增．部 ｒｊ间沟通协调愈来愈重 要．因此许多学者如 知识的认知 附属于员工的工具．无法管理 企业的战略资产．须有效利用以产生杠 杆作用 创造新资产，包括组织资本、顾客资本、 人力资本 知识不会出现报酬递减 学习的目的 使用新的工具 生产报酬递减 Ｎａｈｍ、Ｈｕｎｔｅｒ等人均把 知识的经济理论 “沟通”列入重要的组织结 一８一 ■２００９年第５期 ■现代管理科学 ■名家观察 异如表２所示 Ｏ Ｄｅｌｌ和Ｇｒａｙｓｏｎ则认为．组织应该建构激励机制以弥补 正式组织结构的不足之处．以激发知识工作者的热情．使 他们愿意创造新知识、学习、分享他们的知识．以及协助其 它部门的成员。 四、结论 Ｌｉｅｂｏｗｉｚ和Ｂｅ（：ｋｍａｎ认为．一个知识型组织结构应该 具有以下特性： １．自我管理的结构（Ｓｅｌｆ—ｄｉｒｅｃｔｅｄ ａｎｄ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知识型组织不应是机械式的官僚型组织，而应该是由活 泼、自主、充分分享且富于创造力的自主团队所主导，员工 由于得到充分授权及掌握丰富知识．因此可以有效地自我 管理。 由以上分析归纳可以看出．组织结构的研究大体上仍 然依循“结构追随战略”的思路进行．只是各学者在结构的 衡量变量、知识经济与组织结构、知识工作者与组织、ＩＴ与 其中可以显著看出，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组织 做了更多实证研究与理论深化的工作。 ２．高弹性与适应力的结构（Ｈｉｇｈ Ｆｌｅｘｉｂｉｌｉｔｙ ａｎｄ 组织等方面．Ａｄａｐｔａｂｉｌｉｔｖ）：知识型组织必须能因应外部环境的变化，比 对手更快速地改变经营模式和战略来适应本身的竞争环 境：而组织欲达到此目标，必须拥有灵活的网络型团队结 构．以及快速吸收新知识的能力。 ３．ＩＴ充分支持创新（Ｉｎｎｏｖａｔｉｖｅ ＩＴ—ｅｎａｂｌｅｄ）：是指知识 型组织必须善用ＩＴ来支持组织的创新．如知识的创造、储 存、分享、移转等，以协助达成团队的知识分享与能力资源。 ４．主动积极与未来观（Ｐｒｏａｃｔｉｖｅ ａｎｄ Ｆｕｔｕｒｉｓｔ）：知识型 组织必须具有主动、冒险、积极的创业家精神，并且是一个 新典范的创造者、新产品流程的创造者，以及具备领导产 业的企图心和能力．而非只是消极的跟随者。 知识管理著名学者Ｎｏｎａｋａ和Ｔａｋｅｕｃｈｉ认为 知识经 济时代的组织．最基本的要求是提供处理信息的基本结 构．使员工重复且持续地获得、创造、探索及累积新知识。 Ａｎｄｒｅｗ则指出．组织结构应规范组织成员，依构想中的协 调、整合机制路径完成工作。并追求功能部门协同合作，以 提升组织整体绩效 Ｎｏｎａｋａ和Ｔａｋｅｕｃｈｉ提出了超链接组织的概念．将组织 结构依上、中、下层级分为项目小组（最上层）、企业系统层 （中间层）与知识库（下层）等三层。最上层由多个项目小组 致力于新产品开发等知识创造活动．其成员来自企业系统 中的不同单位；中间层为惯常的企业系统，此结构适于例 行性工作的执行：下层则是知识库（ＫｎＱｗｌｅｄｇｅ—ｂａｓｅ），此层 并非实际的组织单位．而是融合于企业愿景、组织文化与 信息科技当中．将上面两层所创造出来的组织知识重新分 类整理。这种组织架构的特点在于。组织内的每个部门都 可以不同的方式与型态来累积知识．例如项目小组可以藉 由系统层与知识库层的支持来获得完整的资源支持：透过 最下层的知识库整合后，知识便可以在组织内自由流动。 Ｃａｒｕａｎａ和Ｅｌｅｎｋｏｖ指出，决策的集中化（Ｃｅｎｔｒａｌｉｚｅｄ） 会不可避免地降低团体成员对解答问题的创意和自由表 达的意志；过度集中化的组织甚至会隐藏团体中的沟通管 道，而没有稳定的沟通及创意，知识创造就无法进行。 此外，ｌｃｈｉｊｏ利用实证研究，证明了知识的创造需要弹 性及减少工作教条上的压力：Ｚａｃｋ则提出，组织必须明确 地界定职位和组织结构，以及奖励那些能影响知识管理的 社会文化因素；例如，组织必须建立与知识管理有关的职 位、有效创造和分享知识，还必须配合某种组织气氛和奖 励制度，重视、鼓励合作、信任、学习和创新。同时提供诱 因，鼓励参与那些以知识为基础的职务、活动和流程。 学者愈来愈强调组织结构中分权、弹性、环境适应能力、员 工主动性．以及ＩＴ辅助等方面的重要性。在Ｄｕｎｅａｎ当年 的组织结构设计决策树中。分权式组织只是组织设计的一 个选项，只有在组织面对的环境复杂但又可以细分（指可 以依照市场、产品或消费族群明确划分）时，才适用分权式 的组织：而假如环境复杂但不可细分，则Ｄｕｎｃａｎ认为采用 职能式组织辅以适当的侧面关系（如联系人、任务小组等） 较为合适 但在近十年的学者研究中．可以明显看出几乎所有学 者都认为分权式组织是知识经济时代的潮流．且现代组织 对于结构弹性、适应力和创造力的要求，要远远超过以前 的组织 参考文献： １．Ｒｏｂｂｉｎｓ，Ｓ．Ｐ．，Ｃｏｕ１ ｔｅｒ，Ｍ．Ｋ．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８ｔｈｅ— ｄｉｔｉｏｎ）．ＮＪ：ＰｒｅｎｔｉｃｅＨａｌ１，２０Ｏ４． ２．Ｎａｈｍ，Ａ．Ｙ．，Ｖｏｎｄｅｒｅｍｂｓｅ，Ｍ．Ａ．，Ｋｏｕｆｔｅｒｏｓ，Ｘ．Ａ． Ｔｈｅ Ｉｍｐａｃｔ ｏｆ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 ｉｏｎａＩ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ｏｎ Ｔｉｍｅ－ＢａＳｅｄ Ｍａｎｕｆａｃｔｕｒｉｎｇ ａｎｄ Ｐ１ａｎｔ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ｃｅ． Ｊｏｕｒｎａ１ ｏｆ Ｏｐｅｒａｔｉｏｎｓ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２００３，２１（３）：２８卜３０６． ３．Ｍａｔ ｓｕｎｏ，Ｋ．，Ｍｅｎｔｚｅｒ，Ｊ．Ｔ．，Ｏｚｓｏｍｅｒ，Ａ．Ｔｈｅ Ｅｆ— ｆｅｃｔｓ ｏｆ Ｅｎｔｒｅｐｒｅｎｅｕｒｉａｌ ＰｒｏｃＩ ｉｖｉｔｙ ａｎｄ Ｍａｒｋｅｔ Ｏｒｉｅｎｔａｔｉｏｎ ｏｎ Ｂｕｓｉｎｅｓ ｓ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ｃｅ． Ｊｏｕｒｎａｌ Ｏｆ Ｍａｒｋｅｔｉｎｇ，２００２，６６（３）：１８—３２． ４．Ｈｕｎｔｅｒ．Ｊ．Ｉｍｐｒｏｖｉｎｇ Ｏｒｇａｎｉｚａｔ ｉｏｎａ１ Ｐｅｒｆｏｒｍ— ｎｅｅ Ｔｈｒｏｕｇｈ Ｔｈｅ Ｕｓｅ ｏｆ Ｅｆｆｅｃｔ ｉｖｅ Ｅ１ｅｍｅｎｔＳ ｏｆ ０ｒｇ－ 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ａｌ Ｓｔｒｕｃｔｕｒｅ． Ｉｎｔｅｒｎａｔｉｏｎａ１ Ｊｏｕｒｎａ１ ０ｆ ＨｅａｌｔｈＣａｒｅＱｕａｌｉｔｙＡｓｓｕｒａｎｃｅ，２００２，１ ５（３）：１２－２１． ５．Ｇｒａｎｔ．Ｒ．Ｍ．Ｔｏｗａｒｄ ａ Ｋｎｏｗｌｅｄｇｅ—Ｂａｓｅｄ Ｔｈｅｏｒｙ ｏｆ ｔｈｅ Ｆｉｒｍ．Ｓｔｒａｔｅｇｉｃ Ｍａｎａｇｅｍｅｎｔ Ｊｏｕｒｎａ１，２００２，（１ ７）： １ ０９－１２２． ６．Ｅ１ｅｎｋｏｖ．Ｄ．Ｓ．Ｅｆｆｅｃｔ ｏｆ ＬｅａｄｅｒｓｈｉＰ ｏｎ Ｏｒｇ— ａｎｉｚａｔｉｏｎ Ｐｅｒｆｏｒｍａｎｃｅ ｉｎ ＲｕＳＳｉａｎＣｏｍｐａｎｉｅｓ．Ｊｏｕｒｎａ１ ｏｆＢｕｓｉｎｅｓ ｓＲｅｓｅａｒｃｈ，２００２，５５（６）：４６７－４８０．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组织文化 度量及应用研究”（７０２ ７２ｏｏ９）成果之一。 作者简介：张德，清华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 导师；陈致中，清华大学管理学博士，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 学院讲师。 收稿日期：２００９一Ｏ３—２７。 一９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