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 个晴朗的夜空，没有云，也没 有星星和月亮。星星和月亮对现在的 年轻人来说，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惟有上了年纪的人在儿时才有缘一 睹。 从２１世纪中期开始，大气遭受严 重污染，烟尘终年笼罩天空，看不见星 星和月亮也就不稀罕了。这晚，杰 米正躲在富翁克里帕的花园里。他是 个漂亮的小伙子，２３岁，身材高大，一 头金色长发格外迷人。与平日不同的 是，他没有着警服，一身便装，和别人 样背着个文具盒大小的黑匣子。千 万不要小看这个匣子，没有它，谁都活 不成。因为空气中氧气的含量已由２０％ 降到了２％，人们只有依靠这黑匣子收 集周围尽可能多的氧气以供呼吸。 杰米现在躲在这儿，并不是执行 什么任务，而是有点私事，确切地讲， 他是来这里偷东西的。但是偷什么东 西，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想着犯 点儿罪，争取被送进监狱。 第二天，几乎每家报纸都报道了 这样一条消息：富翁克里帕家里失 窃，丢失了大量珠宝和一些现金。但 是没有谁知道这是杰米的杰作。 偷窃昀 口杨捷文／文 局接手调查这件案子，按惯例，这类案 子应由杰米负责。可杰米却在此时请 了假，坚决不接受调查任务。他自己怎 么能去查这案件呢？因为他无法指证 自己就是罪犯，这样一来他就实现不 了被关进监狱这一强烈的愿望了。 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一 直等待着局来抓自己的杰米简 直等得不耐烦了。他突然想起那晚盗 窃之后，曾经学着许多盗窃犯惯用的 手法，清除了现场痕迹。他后悔了，当 初为什么就没有留下些显眼的线索， 好让别人寻踪觅迹呢？于是，他又在 深夜潜入克里帕家中，故意弄出声 响。 这下他终于如愿以偿，被当场擒 获。一个月后，杰米被判处了无期徒 刑。当他听到这一判决时，简直欣喜若 狂，比死刑犯被宣布无罪释放还要激 动。原来，两个月以前，杰米了解到这 样一些情况：由于地球严重缺氧，国际 组织决定，将把被判处无期徒刑的囚 徒用火箭载入太空，飞向其它星球，以 减少地球日益稀少的氧气消耗。这一 去，有两条路：一条当然是通向死亡， 可这总比在地球上苦苦挣扎要强些； 另一条，或许能侥幸落到一个适合人 类生存的星球，那么这就更能体现对 罪犯的人道主义精神了。杰米决定去 闯一闯，他再也不愿在这一天比一天 糟糕的地球上坐以待毙了！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载着杰 米的火箭消失在空中。等待他的将是 幸福，还是死亡呢？ ／文 死ｉ ！ 我居然清楚地看到平躺在病床上 还湿漉漉的自己。 “我”，现在只是作为一种意识， 地在空气中悬浮，并且感到一切 都成了一粒粒跳跃的分子，不停地运 动着。坐在身边的妈妈绝望地看着我 动不动的躯体。 一“喂｛” “谁？”我“听”到一个声音，非 常熟悉。但我没有嘴来问，意念到了， 似乎就讲出来了。 ”别找了，你看不见我的。“那声 音在笑。 “我能感觉到你，你是谁？”我没 有说谎，虽然我没有了任何感觉神 经，但我仍有直觉。 “看过海的女儿吧？”那声音答非 所问，“你我就像泡沫般脆弱，还不如 个最简单的随时能修复的机器人。” “死了就死了，我知道。”我也有 点语无伦次了。说真的，我不承认自己 真的“死”了，因为“我”还是我，只是 离开肉体不能支配身躯的动作而已。除 了感觉自己像陷入梦境一样虚幻外， 我并没有任何痛苦与死的感觉——死 一的感觉？仿佛我很了解似的。 “你以为死是什么？”那声音空 洞了，“你一直以为死是什么？” “意识的消失，转移？嘿，说真的， 在我为了救那个小孩上岸之前，我没 想过。”我有点委屈，最强烈的感觉是 不甘心，“不知那小孩怎么样了？” “你看——”那声音不像是声音， 更像是一种意念——早就存在我脑子 中的意念。 立刻，我看见了由无数个跳跃的 点构成的小孩的图像，是那淘气天真 的溺水孩子，他已经清醒了。我看见 了他小嘴边的笑容。可是，那孩子的 身影一下又模糊了，随．即变成了凌乱 飞舞的点，直让我头晕。 “你要扩散了，意识扩散，头晕目 眩地死亡。嘿，也许还会有点恶心。” 那声音又笑了。我有些恨他（她？）的 幸灾乐祸，但我没有说。 “你要恨，就恨你自己吧，当时有 很多会水的人和机器人在围观，你这 早鸭子逞什么能？”那不是别人的声 音，根本就是我心底的意念。 “机器人依赖程序，人却有情感 与思想。我只是凭直觉下水去的，我 承认，当时我是有点儿冲动。” “后悔了？” “嗯，”我拼命“点头”，“后悔自 己水性太差，以前一直依赖电脑的模 拟游泳练习，结果，全都是纸上谈兵。” “怎么了？”我感到那声音的紧 张，而同时一种已经分解扩散的感觉 又让我晕得厉害。 “你，真的不后悔？”那声音仍问。 “嘿，”我笑了，“眼”前又清晰 地映出那孩子天真的笑容，“我不后 悔，只要那孩子真正学会游泳，保证 以后救人时不会淹着自己，别像我。” 死到临头，我还自我调侃一句。 “有感情真好——现在明白还有 用吗？会不会太晚了呢？”那意念像在 我心底，灼痛了我。 “像我一样的人满世界有的是， 会晚吗？”我边说边拼命摇头，验证我 最后的存在。 “我懂了，再见。”意念跳动之后， 我像氮氧分子一样涣散于空气中。 再见之时，你懂得什么是生命、 轮回、博爱、宽容吗？希望如此。 责任编辑／曾建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