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这人生三境界时,心中激荡不已。龚自珍曾有言:“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虽是描述自然界现象,却也蕴含哲理。落叶需经时间的积累,霉烂腐朽的过程非一蹴而就,而是缓而慢之的积累。落叶期多在秋季,随着秋风的扫荡,最终在深冬的雨雪中渐渐化解为腐朽的“春泥”。然而,这自然界的落叶满山,何处再去寻找?这似乎是对人生的一种隐喻。
然而,既然出自佛教经典,定然有更深层次的含义。我试图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却仍是一头雾水。困顿的思维迫使我暂时放弃,重新梳理自己的知识,再去找寻根究。禅宗理论以“虚无”为导向,“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六祖慧能的偈语,所谓“物”,是我们视野中知觉到的物体,离开了眼目的感触,便也不成物。这似乎与王阳明的“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哲学范畴不谋而合。
仔细思量,确实如此。即使尘世间有物质存在,而你未到此地,未曾与此物相接触,眼眸间的视觉不知觉此物的存在与否,纵使思维里想象那个地方有此物质的状态,但那也是虚空里生发的,是据于记忆中的知识。倘若某物质于你的知识储备中是空白,那么即使这件物质摆于眼前,仍是一脸的茫然。
“本来无一物”的虚空境界中,即使光秃秃的枝桠,也是经过了一整个寒冬白雪覆盖后的蕴育,才会在春风和煦的温暖中,渐渐滋生出枝叶的苞蕊,然后才生发叶片,根据自身的本质状态,然后才逐渐有了绿色、红色、紫色,以及青色或其他颜色,点缀在这个尘世间,争艳夺彩。然后,于萧瑟的寒风中,零落于尘,再稍后,还原成虚无状态。尘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处在这种状态。
于是,便有了“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的境界。这是一种精神,是见仁见智的哲学智慧。想要悟得透彻,必得从生活中的最简单的地方着眼,用心去体会,方可得到真谛。